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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只是圍繞在囚車的周圍,並沒有遠去,他們如今像玩一般地吞噬人群,卻沒有湧向其他地方,茍活的人群見到了這個奇怪的現象,拼命地遠離囚車,魔群將方圓一裏人群全部驅散吞噬以後,大部分都飛向天空,僅僅剩下五只圍繞在李棄的周圍。

“火鳥、蘭陵王、鯉魚王、樓蘭王、風連王,你們怎麽都跑來了”這是曾經自己最親近的人,卻因為夜流放了自己而再也沒有和他們聯系了,如今幾十年不見,李棄甚是想念,當然,能讓他們來的只有一個人

“老鬼呢”於是李棄問道。

“聽說你要被人烤了吃,大家都氣不過”風連王說道。

“不是吧,絕對是老鬼讓你們來的吧,不然你們哪有這天大的膽”李棄鄙夷地說道。

“自從你跑了以後,夜大帝脾氣差到了點,誰也不見,甚至還控制喪將不讓他見你,說白了他就是生你的氣了,這個魔方域好像跟他的心情一樣地動山搖的,我們成天心驚膽戰,生怕夜大帝哪一天不高興,把魔方域也吞了。”蘭陵王說道。

“後來,他聽到了你的消息,就坐不住了,可說什麽就是不來救你。”蘭陵王說道。

“放不咯。”風連王說道

“呃”樓蘭王有些尷尬,但確實這是事實:“後來,夜大帝眼見著你馬上要被燒了,終於忍不住,所以”

“就是,反正發動全天下找你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了”樓蘭王話中有話。

“嗷”一聲淒厲的叫聲掠過軒轅古都的上空,劃破天際,眾人一驚,朝天看去,只見昏暗的天空中,人面的鳥、鸞鳥、鳳鳥無數的飛禽拖著血紅的光芒飛入軒轅皇宮之中,身後的諸沃之野上,走獸揚起了漫天的沙土,與天空的飛禽一道闖入了皇宮。

“咦這是窮山精怪吧,他們怎麽也趁虛而入”鯉魚王奇怪的說道。

這些精怪自不比群魔的氣勢,也不像群魔那樣胡亂吃人,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像是受人指示一般。李棄猜得出,這一定是窮山山鬼姬發所為,不過李棄十分不解,魔頭即已經救出自己,這表示姬霓一定上了窮山找到了姬發,叫他的精怪手下通知了魔頭,按理說這父女相認姬發應該很高興才是,怎麽卻像今日一般發動淒厲的攻擊。看來,他真的對姬長發的怨恨達到了點了。若不是皇天結包圍著皇宮,姬發早在幾年前就會肆無忌憚的闖了進去,如今群魔破了皇天結,正好遂了姬發的的心意。

“精怪一定聽命於誰”這時,蘭陵王說道。

“窮山山鬼姬發,就是我求人拜托他的手下來通知你們救我的。”李棄說道。

“哦看見了,那頭維鳥,它也在天上飛呢是他到橋可大街找到了我,若不是他飛得快,恐怕黃花菜都涼了。”火鳥說道。

“為什麽鬼可以控制精怪呢”樓蘭王並沒有聽火鳥的回答,而只是對山鬼耿耿於懷。

“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山鬼即山中之仙,稱之為鬼,因為不是正仙,上古籍中,鬼仙二字往往連用,說白了,其實姬發就是窮山鬼仙。”李棄賣弄地說道。

“鬼仙啊,”蘭陵王若有所思,“作為仙人的手下,鬼仙不能發動這樣大規模的攻擊的,況且他們現在針對的是皇宮,看來,這個鬼仙要受到天罰了”

“那會如何”李棄不禁問道。

“應該是死吧,會到地府輪回投胎吧。含他哪裏像我們,發動大規模攻擊也沒有人敢怎樣,仙人應該偷笑才對,我們沒上天把他們全滅了就不錯了。”蘭陵王眼神中透出了一種血腥的沖動。

“你不要幹什麽蠢事啊,”火鳥告誡道,“晝夜兩次屠殺天方域都沒有將仙人滅絕,並不是我們晝夜大帝沒有能力,而是他對天方域還是有所保留的,你小心點”火鳥看出了蘭陵王的心思,提前提醒了他。

...

修羅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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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此時修羅的大軍已經逼近了岌岌可危的古城,在沒有皇天結的保護下,這裏如同一座空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沒有想到群魔的攻擊會導致身後一連串的趁虛而入,不僅是精怪,連蒼穹也一直覬覦著這萬的年古國,看來這一次,軒轅古國支撐不了多久了。

“李棄,這裏不安全,我們走吧。”火鳥豁住了李棄飛向天空,蘭陵王、鯉魚王、樓蘭王和風連王分道揚鑣,先回魔方域覆命,只剩下火鳥帶著李棄飛翔在軒轅古都那破碎的皇天結上空。

李棄低頭俯視大地,戰火已經開始燃燒起來,軍火速地從諸沃之野壓進古都,都城唾手可得,而此時的皇宮之中,大火已燃,直達天際,窮山的精怪在血腥之中尋找著他們仇恨的人,皇帝、皇後包括他們的後代,一個都不會放過,慘叫聲、哭泣聲、怒吼聲,聲聲不絕,奢侈糜爛的人群如今面對的是生死離別,這何嘗不是跟萬年前、千年前的天方域屠殺一樣。只不過,那兩次帶來的只是人口的減少,而這一次,卻是傾國傾城。

都城之外,李棄看到了沒有頭的刑天抱著素白衣服的姬霓奔向窮山,看來,姬發在國破家亡之際,還是先把自己的女兒帶了出來,只不過姬霓似乎一直反抗著

“火鳥,是救我的人,我們先下去看看”李棄指著姬霓向火鳥說道。

火鳥領命,俯沖到地。

“放開我,我要回宮”只聽見姬霓憤怒地說道,當魔頭火鳥出現,天生懼怕魔頭的刑天忍不住一抖,姬霓趁勢從他的懷裏跳了出來,她看到了李棄便直奔過去,“李棄,你活著就好了,我要回宮去。”

“姬霓,你在說什麽,現在整個軒轅國都很危險,別說精怪攻擊了皇宮,就是整個都城,修羅大軍也要逼近了,你回去必死無疑啊。”李棄說道,“你為什麽不好好地去見姬發呢”

聽到了這個名字,姬霓有些失落地說道:“李棄,你是早就知道那是我的父親了吧,所以才叫我上窮山的吧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想讓我們父女相認。”

“哦這麽說來,姬霓你是什麽都知道了。”李棄不怎麽喜歡叫姬霓公主,特別是在自己又被夜撿回去的現在,因為自己在偌大的魔方域就如同公主一般,而這個小小軒轅國的公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我從他的口中,聽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父皇,他一下變成了我生父口中的那樣不堪的人,我接受不了,但是,父皇總歸是養我長大的人,他付出的辛苦豈是生父一時艱辛所能理解的,若是我不認生父,那是不孝,但是,我根本違背不了我的內心,在我心中,我的父親只有姬長發一個,那天我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但是,姬發終究是我的生父,他已身死人手,我作為女兒小時候沒有給他披麻戴孝,現在我補回來,僅此而已。”

李棄詫異的看著縞素的姬霓,原來這是為了戴孝:“這麽說,你並沒有認姬發了”

“是。”姬霓堅定的說,“即使今日將我擄上窮山,我也還是這句話。”

“那姬發不知有多傷心呢”李棄悠悠地說道。

“那你想過我的父皇嗎父皇這麽多年已經真心悔過了,我最最希望能看到他們冰釋前嫌,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機會了,就是我那個充滿仇恨的生身父親,破壞了我的家,我親眼看到了我的親人一個一個死在我的面前,這跟殺父之仇沒有什麽區別

也許父皇原來真的是錯了,但是姬發同樣不能用一個錯誤的手段來解決問題覆仇覆仇只能帶來更多的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李棄,你說姬發會傷心,你何嘗想過整整養大我的姬長發啊,他對我一肚的疼愛,都這樣付之東流了嗎多少年啊,即使不是親生的,血液也融合在了一起了”姬霓孤憤地說道。

“一多年啊真的不是說忘就能忘的”李棄曾經羨慕姬霓找到了親生父親,然而姬霓的一席話讓她本來就猶豫的靈心不覺得重重地一擊,的確,自己自私了,她從來沒有考慢夜的感受,他養了自己整整150年,那個從來不會表示自己感情的人,其實他內心的愛和痛苦,一點都不會比姬長發少吧。

生死關頭最終還是夜護在了自己跟前,曾經是這樣的,現在依然也是這樣,姬長發原來還不知道姬霓不是他的女兒,他對姬霓的愛是出自父女真情。然而夜呢他從撿到自己的第一刻就已經知道了事實,但是他依然義無反顧的疼愛自己。也許,這種感情比之父女真情更加的偉大。

在姬霓的話語之下,李棄決定了一件事,即使夜是天底下最壞的人,但是他對自己不壞,也許他殺掉了晝,但是,夜始終不忍心殺掉自己,李棄根本不該考慮任何外界原因,老鬼始終是自己的老鬼,永遠是比自己的親爹更加親的人。

想到了這裏,李棄終於可以坦然地面對了夜之前的事實,從這一刻起,李棄知道,相對而言,自己對晝只能懷著深深的歉意了

然而此時,姬霓同樣決定了一件事,“李棄,我要回去,我依然是軒轅的公主,不管軒轅變成了什麽樣,這是我的國家,父親死了,母後死了,皇兄也死了,國家的主心骨都沒了,這時候我不能躲起來,我要為我的國家奮戰到最後一刻”說完,姬霓向皇宮的方向跑去。

李棄一把拉住姬霓,“你瘋了,你手無縛雞之力,你能做些什麽,你會死的。”

“我要召集將士,此時他們群龍無首,我要安定民心,關閉城門,合力抗戰,即使是死,也要戰鬥到最後一刻,軒轅古國的人民是上古時期遺留的最勇敢的人民,即使受到了侵略,也要奮力保衛家園我不怕死”姬霓慷慨地說完,毅然地甩開李棄的手,奔向皇宮。

“姬霓”李棄大叫一聲,就想追上去,卻被火鳥攔住了,“你別阻止她,她若忍氣吞聲的活著,這輩都會恨你的。”

“可是我怎麽能看著人家去死啊”李棄說完,淚水掉了下來,而身邊沒頭的刑天,一個不知感情的精怪怎能理解兩人的心情。

“姑娘,若是你不忍心看著你的朋友去死,請你為她做最後一件事吧。”山鬼的手下精怪女醜出現了。

那是一具曬幹的女人的屍體,如今會動會說話,李棄著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把火鳥往前面推。

“你不要怕我,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想請你扮作公主的樣,去跟發大人告別。”

“為什麽”

“發大人發動了精怪,是會受天譴的,如今他已經時日不多,他希望,自己能在死前看到自己的女兒,然而,姬霓公主這麽的堅持,我們也不能勉強啊”女醜略帶哭聲地說道。

“呵報應來得真快。”火鳥冷笑道。

“賺我們一起去窮山”李棄轉頭對火鳥說道。

諸沃之野上,冬來草木蕭瑟,一片灰黃,風砂奇大,城下黑壓壓的數萬人馬,簇擁著十幾員大將,他們身側的幡旗在風中不停翻卷,那“蒼穹”兩字如血一般奪目。冷風呼嘯著卷來,兵戈如雪,劍氣如霜。他們以飛快的速挺向軒轅古都,滾滾的塵煙彌漫在整個諸沃之野上,黃沙黑雲之中,一個身跨雪白色駿馬的金甲男人異常的醒目,盡管在戰場上,多一份醒目,就多了一份危險,然而眼前的男人渾然不怕,宛如一座的高山,甲光如同金鱗一般的閃爍,他帶著一副魔鬼的面粳手握著的弒神戟金光燦爛,即使是天神看到了也會心驚膽戰,他身先士卒,曉勇強悍,一馬當先地沖入敵陣所向披靡,如同天兵下凡,戰神附身。

李棄看到了這個場景,也不由得癡了,她沒有想到一個凡人居然有如此的魅力,黃金戰甲、鐵面具、弒神戟,他的英武雄姿、他的偉岸、他的王者霸氣在戰場上淋漓盡致地展露無遺,這是一個和晝夜完全不一樣的男人,但身上同樣散發這無窮無盡的魅力。

於是李棄問道,“那個身披黃金戰甲的男人是誰”

“他就是蒼穹的蒼穹氏。”火鳥說道。

原來,在蒼穹訓練有素的鐵騎面前,軒轅的老弱殘兵是多麽的渺小,大概也只有這樣的軍隊,這樣的皇帝,這樣的領導人,才能蠶食各國,鯨吞天下。

“兄弟們,展現你們力量的時候到了,眼前就是積弱的軒轅古國,我們英勇的戰士啊,沖啊,向著目標前進啊”修羅大帝洪亮的聲音傳遍了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然而突然被修羅這麽一喊,李棄清醒了過來,她不顧火鳥的阻攔,來到了地面,用身體攔住了奔馳地修羅,修羅駿馬一哆嗦,打了個響鼻,在魔君的氣勢之下,這個並不強大的生靈本能地停止了前進,猛地一踏蹄,方才穩穩站住了。身後的軍隊見皇帝的坐騎已經停下,紛紛也不敢向前一步。

對於半殺出的李棄,修羅內心波瀾不驚,即使是天地崩塌,他強大的內心也沒有一絲的害怕,看到了愛馬的舉動,身經戰,閱人無數的他知道,眼前的女和她身後那奇怪的生靈並非泛泛之輩。

“蒼穹的皇帝請你在攻取軒轅國的同時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要求好嗎。”李棄攔住了修羅,朗聲說道。

“大膽,戰場之下,豈非兒戲,快快走開。”隨行的侍衛威嚇道。

修羅打了個手勢,阻止了手下的呵斥,“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請您不要殺害軒轅國的公主,她只是一個弱女,即使反抗您,也是為了自己的國家,我希望您不要殺了她。”李棄不好意思地說道,她阻不了姬霓,勸不動她,自己力所能及之事,也只有這樣了。

修羅聽完後一楞,哈哈大笑,隨後他摘掉了自己的面粳露出了英俊的臉龐,那是一張經過了歲月的洗禮依然俊美的臉,長髯及胸,即使顯得年輕,也已是中年。

這是李棄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註視到了一個國家的帝王,在他的臉上,刻下的是整個國家,甚至他的命運也是和這個國家緊緊相連的。在他炯炯有神的目光下,李棄的心第一次這麽劇烈地跳著,臉上火辣辣地像是燒著了一樣,修羅的身上散發出來的男的氣味,在烈日的照耀下,如陽光般的熱烈與溫暖,在這樣一個偉岸男人面前,李棄覺得自己很渺小,她仰視這個如同天神般的男人,無比的崇敬。

修羅在長笑之後停住了,他俯下身,用粗糙的手摸著李棄的腦袋,正色說道:“小姑娘,我們是仁者之師,是不會傷害姓和弱小的。”

“是真的嗎修羅大帝”李棄心中一喜,說道。

“請不要叫我修羅,我是風僭越。”說完,風僭越策馬揚鞭,揚長而去。

“我叫”李棄呆望著遠遠而去的修羅,一時間便如同啞了一般。

...

死亡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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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二次見到這個蒼白的男人了,穿上了雪白的衣服,改成了姬霓那張繃的臉,李棄很不自然地來到了那座孤獨之前。

如今,只剩下李棄和姬發倆個人了,火鳥在山下等著,姬發的手下也已經回避了。李棄隱約見到黑暗之中,納雪白的身影,蒼白、無力,他並沒有叫李棄進去,似乎,現在即將再次面對死亡的他已經無力讓一個陽間之人接觸自己了。他的眼中,閃現出很熟悉的眼神,李棄想了起來,晝死前,也是這麽溫柔地望著她的。

“原來,世間的一切情感都是這樣的嗎”李棄心念一動,暗自想到。

“你一定恨我殺掉他們了吧,在你的眼中,我不是一個好人吧。”姬發悠悠地說道。

好人,壞人,這世間真的能分得清嗎姬霓喜歡把人分成兩份,一份好的,一份壞的,然而在李棄看來,任何人都沒有正真的好壞之分,晝,他好嗎夜,他是好人嗎

只是角不同,看事情的人的想法不同吧。李棄知道,這個世間,幾乎所有的人都處於一個灰色的地帶中,他們好壞參半,讓人快樂而又痛苦著,眼前的人,就是這樣一個灰色的人,李棄理解他報仇的心情,若夜不是養大自己的人,她一定也會為晝報仇的。於是,李棄搖。

“你不這麽認為嗎”姬發微微一嘆,又說,“你知道嗎這次派出精怪,我也是必死無疑了,不過,死對我來說已經是不是第一次了。你說過,應該忘記仇恨,那已經數去的事情了,你也說過,作為鬼,不該對世間有多的留念,其實,支撐我當了山鬼的力量,就是因為當時沒有出生的你。”

李棄一驚:“原來他不是因為仇恨而活的。”

姬發又說道:“那一天,你已經給我答案了,在生養之間,你已經做出決定了,是啊,我沒有為你做過什麽,而他在你長大下慢慢地老去,這是才是人生莫大的快樂。”

“在長大中慢慢老去嗎”李棄突然被這句話震住了。原來,姬霓早就明白了,她是對此消彼長的生命的一種崇敬,什麽生身父親,怎麽比得過用生命去撫養自己長大的人。其實那個一直守護在自己身邊的人,才是最偉大的。”李棄哭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她不敢擡頭,她怕擡頭讓前面的人看到了自己滿是淚痕的臉。

然而,面前的人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你問我為什麽這麽傻,這麽自尋死,其實你已經告訴我答案了,我已沒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也許投胎更好,能重新獲識一個自己,這就薯該有的超嗎”話畢,眼前的人越加的模糊,臉色隨著頭發漸變的顏色而愈加的昏暗,就像當時晝死去的場景,淚水淹沒了李棄的視犀她不想再面對這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了,每一次的死亡,都讓自己無法承受了。

一切寂靜了下來,只有一個女孩微微地抽泣聲。一陣陰風吹過,空氣中,沈悶而又帶著死亡的氣息,腥得讓人惡心的氣味再次出現了,然而對於李棄而言,這個氣味是如此的熟悉。李棄欣喜地回過頭,一霎那間,她看到了整整二十年不見的夜,自己日思夜想的最親的人。

“老鬼”李棄興奮的喊聲戛然而止,在她回頭的一霎那,那個曾經鞭打過自己無數次的蛇尾有一次重重的甩在了李棄的身上,就像是以前那樣,每次自己的出賺都能換來夜的一頓痛打。

然而這次,李棄沒有彈出很遠,她只覺得全身一輕,仿佛自己像一片羽毛,身體像裂開了一般。首先感覺到的疼痛卻一閃而過,緊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舒服感湧了上來,她聽到了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騰的一下,李棄分明看到了自己從身體中飛了出來,她想回到自己,卻發現自己的已經四分五裂,根本不存在了,她看到了老鬼,她想跟他說話,可是好像什麽也說不出來,什麽人也聽不見似的,於是強烈的孤獨感順勢遍布了全身,李棄發現自己的視野變得更廣闊了,她看見了高山,大海,廣闊的天空

...

後土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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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浩瀚10170年,夏末初秋,鬼節

這是一個人鬼交雜的日,在這個日裏,人會變成鬼,鬼也會變成人,人也許就這麽被自己最親近的人一不留神給打死了成為鬼,同樣,鬼也會借屍還魂又成為了人。

這一天,官戶之地更加不安了,大家躲在屋裏,看著外面飄蕩的魑魅魍魎,講著夜叉的吃人故事,也許,這個時候,敢在外面走的只有魔與鬼了。

官戶之地位於山海都城的東側,因為都城受到了皇天結的保護,所以每當鬼節來臨的時候,山海城周圍的鬼魂也就特別多。作為都城的附屬城,這裏聚集著很多的蒼穹官員,久而久之,這裏便被叫做了官戶之地。

當然,除了官員外,在這片土地上,還有一個奇特的家族後土世家,傳說中的不死族據說他們曾是被貶下界的仙族,甚至還保留著早已失傳的上古巫術,據說李氏跳出的巫術舞蹈可以通達天地,他們承擔著蒼穹王朝祭祀、巫醫術、蔔算等職責。也許是因為這個家族的到來,整個官戶之地都籠罩著一種神秘的色彩,神仙鬼怪的故事也異常豐富,吃小孩的夜叉、不死的傳說、借屍還魂的女鬼甚至,還有很多很多

“扯進我廟道的,可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李輕狂後土氏半倚著床榻,瞇著眼,漫不經心的說,“這可是個損人不利己的買賣,你可是要想清楚了。”

在城東的一間名為“黃泉酒國”的酒肆裏,這兩人已經談了個時辰,李輕狂此時靠著床榻,輕松自在的很,可是他對面的年輕人卻跪得腳都快發抖了。

“前輩您的名聲,天底下沒有人不知道的,晚輩今日鬥膽前來,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還請前輩不要再推辭了。”

“前輩前輩,你一口一個前輩的,難道我看起來有這麽老”李輕狂皺了皺眉頭,為不快的說道,“就沖你這句話,我就有理由不答允你。”

年輕人一陣錯愕,幸而馬上回過神來道,“是晚輩失言了,恕罪恕罪。”他心下很是納悶,眼前的人早在一千年前就名震五方域了,誰也不知道李輕狂到底幾歲了,反正李輕狂已經很老很老了,就是自己的爺爺的爺爺的爺爺,也殊著屁股聽著李輕狂的故事長大的,叫聲前輩有什麽錯的,有必要這麽在意嗎

“你看,又來了。”李輕狂嗔道,“你們這些人,就是綱五常是聽多了,這年紀,輩分,有這麽重要嗎誰知道上一輩我是怎麽稱呼你的,如今只是換了一副皮肉囊,就變了臉,前輩來,前輩去的,真叫人慎得慌。你且去且去,即使你與我那位老兄交好,我也不給面。”

年輕人嘆了口氣,見李輕狂已經沒有一點願意談下去的意思了,便也知趣的走了。

晚飯後,一位紅衣女闖了進來,一把推醒了偷喝了酒肆老酒的李輕狂:“死老頭如今已是什麽時辰了,咱這要打烊了,您老要睡,請回家裏好好睡去,多少歲的人了,也不怕死在我這裏,晦氣”

“你這樣說話聽著才自在。”李輕狂一邊笑道,一邊吃力地從塌上爬了起來,月光的照著李輕狂滿頭的白發,竟與下午那年輕的男有著天壤之別,像是一時間老了幾十歲一般,又回歸到了真實的年紀。

“你真是可怕,陽一出來年輕得跟美男似的,我有時候明明知道你是老頭,看著還是有那麽一點心動,可一到了晚上便死成這幅模樣,著實嚇人,我拜托你不要整天變來變去的,折中點行不”

“折中便不英俊了。”李輕狂笑著走向樓梯口,可無奈還未醒酒,人暈乎乎的。“來來來,乖乖的月兒,再扶我回去成不成,李輕狂壞笑地祈求著。

“真是,每次都這樣。”左月後土左氏不情願的扶住李輕狂,“你是老呆在這魚龍混雜的地方,李家的老古板們會說我這個當孫媳婦的帶壞你了。”

“不妨事不妨事,是我帶壞你的。”李輕狂輕松地說道。

“全家唯獨你不反對,我總算是知道了,你就是每天想來騙酒喝,騙女人睡的是不是,誰不知道你李輕狂是什麽人,生性輕狂,到處拈花惹草,你說,被你騙過的女人到底有多少個。”左月怒嗔道。

“你若不是我的孫媳婦,你也會是一個。以前你不是這樣的,怎麽現在性大變,又很有女人味兒了是不是你耐不寂寞,看上了誰不成,反正我是一個支持的,想想那時你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孩還沒滿周歲,現在她都十歲了,你還在守寡,李家又不是食古不化的,改嫁的媳婦多著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李輕狂如今正色說道。

“唉,”左月原本的笑臉上多了絲憂愁,她悠悠地嘆了口氣,“你知道的,我娘原本是教坊司的官妓,我是教坊司出身的,下九流的人,父親都不知道是誰,能嫁到李家來,現在又開了個小酒館,說實話,我很知足了。”

“知足是嗎但是不快樂吧我知道,其實你根本沒有喜歡上我那孫的吧,他的年紀整整比你大出了一兩倍,作了爺爺都可以了,你嫁給他完全是為了報恩,我也是個明白人,你即使不說,我心裏也跟明鏡似的。其實啊,我那孫早死,對你來說何嘗不是一種解脫了,你又何必把自己束縛起來呢”

左月微微一楞,苦笑了笑:“我若是像你這種沒良心的,早就把自己隨便再嫁了,可我永遠記得,當我長大了,正要重新踏著我娘的不歸時,是你的孫李重歌後土氏包下了我,買了我,但是,他和你們這種壞男人根本不一樣,但他根本沒有碰我,他叫我逃遠點,找個好人家嫁了,這個恩,我是永遠記得的。”

“但是你嫁給他,恩已經還清了,夠了,你可以自由了。”

“但是,我沒有找到我的自由,”左月有些迷茫了,我從小就覺得,自打我從娘胎裏出來,我就覺得,上輩,似乎還有很多事沒做,我一直在等,等著那個我命中註定的那個人,當重歌出現的那一刻,我甚至以為,這是我一直尋找的那個人,可是不是,真的不是,直到現在了,我都沒有找到他。”

“得了得了,上輩的事情,怎麽說得清呢,你若是不嫁,就當我是你命中註定的人好了,誰叫你長得越來越讓我心動了”一時間,李輕狂又回覆到輕狂的樣了。

“作死的,說什麽話呢”左月罵道。

“不要氣,不要氣,在下是開完笑的,在下已經改邪歸正了。”李輕狂笑道。

“改邪歸正”原本傷心左月突然一楞,而後放肆的大笑,“也不知是誰,就在幾天前醉倒在裏,人事不知地睡到了天黑,連狐貍尾巴都露出來了,人家姑娘進屋一看,好端端一個俊哥兒怎麽變成糟老頭,居然還睡在自己,嚇得人家拿著掃帚把您趕了好幾條大街,弄得只好找來最像你的曾孫給你頂包,說下午是他去的,半走了,沒想到讓他曾祖父鉆了空,如今整條街的人都知道您老不正緊的算了算了,我的心上人,我是一直會等下去的,你可別乘機哦,大不了我答應你,若我真是找著他了,第一個就來告訴你好了。”

“到時候我可要亂棒把你趕快趕出李家咯。”李輕狂大笑道。

...

少女李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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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經很深了,原本熱鬧的大街今日空空無也,也就只有這個月份,這裏才最為冷清了,因為鬼節到了。晚上,沒有人敢出門。

左月將李輕狂扶出了巷口,推門便是一陣冷風襲來,吹著人毛骨悚然,左月打了個寒戰,不禁向李輕狂的背後一縮。

“哎七月鬼節又到了日過得真是快啊。”尚未酒醒的李輕狂奇道,原本熱鬧的大街現在只剩下過往的魑魅魍魎了,他們貪婪地望著燈火通明的屋,裏面人肉的香味撲鼻而來,倘若這時有小孩坐在街上,他們必定毫不客氣地享受這頓盛宴的。

“是啊,鬼節是不能出去的”左月輕輕地說道,眼前蕭條的官戶之地早已讓她感受到了那恐怖的氣氛。左月知道,這裏現在一定充斥著不幹不凈的東西,但是,左月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些東西,她根本是看不見的。

“這可是通靈的寶地啊,常人可是都沒福分住這的,更何況現在呢。快快回去酒肆去吧,這幾步我還是回得去的。膽小鬼”李輕狂一邊笑道,一邊想趕左月回去。

“混蛋,我已經走出來了你現在才讓我回去,你怎麽不早說呢,不行”左月抓緊了李輕狂。

“人,是人啊吃了,餓啊,吃了他”“別靠前,別接近他鬼道之主你會死的。”大街上,充斥了鬼神的對話,每每傳進李輕狂的耳朵裏,他都渾然不覺,偶爾間打出的酒嗝讓李輕狂心情大好,不覺嚇唬嚇唬過往的鬼神拿他們開心,唬得魑魅魍魎們四下散去。

“怎麽了,怕了嗎”李輕狂壞壞地笑道。

左月不答,等於是默認了,因為她剛剛隱隱聽到了什麽聲音,人餓鬼道之主斷斷續續的話奇怪地傳到了左月這個常人的耳朵裏來,但左月猜的到,剛才的聲音,一定薯發出來的。

“你身邊啊,現在站著無數鬼魂,但他們有什麽可怕的,他們生前也不是一個常人,死後了卻被當作了厲鬼看待,你呀,連他們都怕,那你怕不怕吃鬼的夜叉呢這裏可常常會出現哦。”李輕狂惡作劇地笑著。

“作死的,說什麽呢中元節講夜叉,也不怕真把他們招來。”左月大叫道。

“說不定,我就是哦。”李輕狂轉頭,認真地看著左月。

左月咯咯咯地笑個不停,“你若是夜叉,那夜叉就是好的了,也不會像傳說中真麽壞了。”

“夜叉好的他們吃靈魂哦,特別是小孩的”李輕狂仍然在嚇唬左月。

“小孩,”左月有些緊張,她開始胡亂擔心自己女兒的安危了,然而一旦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左月覺得自己好苦,因為從小到大,她幾乎沒有看過女兒幾眼,甚至於大概只有送李輕狂回來這個機會,才能從門口偷偷看那自己已經熟睡的女兒。

“哎,後土啊後土。”左月擡頭,見對面不遠處的紅漆大門的上,赫然寫著“後土”兩個大字,這裏便是自己那妄想接近卻永遠徘徊在外的地方啊。

然而此時,後土牌匾下紅漆大門突然打開了,只見李家家仆慌亂地跑了出來,迎頭撞上了正回來的李輕狂。

“哎呀,大人,我正找您呢,”家仆慌張地喊了起來,“不好了,大事不妙啊。”

“怎麽了,”左月突然之間有了不好的預感,“到底怎麽了。”

“琪兒琪兒她掉進井裏淹死了救上來就沒了氣息了”

二、

和母親左月遭受厭棄的命運不同,李琪的出生,就受到了這個從來沒有女孩的氏族最大的重視,從出生起,李琪就成為了後土的聖女。一直以來,她風光無限,萬千寵愛集一身。

然而相反的是,自從李重歌死後,被趕出後土的左月,只能在黃泉酒國的陰暗中默默地註視著自己的女兒,一個鼠為聖女的後土寵兒,一個卻是出生下九流的母親,這樣的身份,每每讓左月想起來都是如此的心痛,可誰叫後土初代的族長就曾預言過:“只有後土世家的女兒,才是唯一拯救後土的人。”

拯救後土,這個預言就像希望一般始終鼓舞著後土前進的方向,可生不出女兒的後土就如同受了詛咒一般,直到一萬年後李琪的出生,才讓那幾乎失去信心的大家族又燃起了新的希望,因為李琪是女孩,從此,她的命運就變得迥然不同。可是很多人都不明白,後土世家好好的,又是傳說中的不死族,這樣一個頂好的家族究竟有什麽可拯救,又有什麽可要救贖的。

別人不懂,左月更加不明白了,在她的眼裏,她只知道後土世家拆散了她們母女倆,甚至連身份顯貴的李輕狂也改變不了。每每看中李琪註視著自己時那陌生的眼神,左月的心都在滴血,她恨不得多見女兒幾次,然而今天,自己僅有10歲的女兒就這麽夭折了。

沒有拯救,沒有改變,所有的一切在今天曳然而止,甚至連李輕狂都迷茫了。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預言怎麽會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李輕狂心中猶如重重地被擊了一下,傷心之餘剩下的更多的是不解,因為一直以來,初代族長的預言沒有一個是不準確的。

然而在這時,最傷心的莫過於左月了,女兒的死讓左月不得不想到自己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丈夫不算,還克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左月的心如今已是天崩地裂了。

“鬼道之主”突然之間左月靈光一閃,“他們不是剛才就是這麽喊你的嗎鬼道之主一定很厲害了是吧”左月懷抱著這一線的希望,緊緊抓住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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